2015年5月2日 星期六

20150501 與前女友見面

我反覆思忖:「上次見面應是一年半前了吧?」結果一個小時的午餐見面,竟也沒有 間隙讓我說出這句話。

交換信息,了解彼此家人近況,對妳的印象早已褪去很久,像曾經反覆搓洗喜愛的衣 裳,最終顏色變得淡淡
的。終究是不能也不願穿了,時間的錨定位在記憶裡的座標, 妳的笑妳的誓言都溶在那處海裏。偶然回頭經
過,拾起來嚐看看,究竟是鹹。

妳有份正職,有份兼差,兼差是有名的國際直銷公司。談起這個妳眼睛裏發著光,最後拿起筆記本在上頭寫
了自豪的「四大保證」、以及該如何自主經濟,以此負擔妳之後要去的留學學費。以某種程度來說,妳幾乎
是踏在夢想的路上了。學習並考取美容師與營養師的執照,與他人分享,「幫助」他人完成夢想。愛美的妳
極其適合,尤其又有很好的外表。以閩南語說:「外緣很好。」

問到「為什麼妳說妳光是坐在這裡就有基本的底薪會進帳?」
妳說這是「系統性的自由」。

期間向我說明了原因,大抵是人總有日常用品開銷,自己是自己的老闆,老闆不在辦公室裡,軌道上的事業
仍在進行等等等等。我腦袋初次得到這類的經營知識,也算是開了眼界。但仍不免把那句「系統性的自由」
歸類於某種世界觀,於我而言,這簡直像是另一種宇宙維度的詞啊。

來不及緬懷了甚至,也不需要了。如張惠菁《給冥王星》裡說的:「逐步擴張的距離,我曾經以為會是荒涼
的,而今竟令我心安。」走在一樣的路,約在一樣的店裡,曾經這類熟悉的長路像一條見了肉的傷口,每走
一步都能感受到石礫在上頭摩擦的刺痛,而如今覺得陽光靜好,風是沁涼。比較起來我應是對自己殘忍的那
種戀人,心中有處理想的大同世界:「沒有人是壞的,只是立場有時難以言說。」於是逼迫自己去碰觸,良
藥苦口,非刮到骨處不願相信毒已經離去。

讓我想著墨的反而是各自不同的方向,我也正在夢想的道路上嗎?林達陽《穿過霧一樣的黃昏》:「穿過霧
一樣的黃昏搭上六點的車 滿懷歉疚/不知要往哪裡去」。夜裡睡前總是對於明天充滿期待,隔天醒來面對其
實也沒完成什麼嘛的自己,底氣卻輕易潰散。比起感到歉疚的詩人,我反而顯得易怒了。

沒有想過自己的存在對他人會是什麼意義,會折射出哪種波長的光譜?我只想靜靜地守在我自己的一隅,在
恰好的時機笑,一一面對每一次交流,時間不斷向前襲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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